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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就干脆逃到蝴蝶的体内去

作者:less    素材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4/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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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发短诗《前世》赏析


文/宋子刚


十多年前了,有一个深夜,妻子靠在床头黑暗中默默啜泣。惊醒后,妻子说了句让我久久难忘的话:我还是我吗?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爱和被爱着,但怎么就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一辈子就这样完了?----我自然无言以答。妻子为人,知足常乐,温柔平和。况且我们的婚姻和工作还算欣欣向荣吧。


然而,妻子突然有这么一问。那么我呢,又何尝没有这样问过自己。也不乏有社会上标准的成功人士,经不起这么一问,突然弃家修行,或毁业自尽的。尽管有时他们的行为被阐释成某件具体的事因。显然,人类大多数问题是功利性的,而有些问题却是根本性的。


敏感的,本真的诗人,他们时时地感受着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痛。他们写着,痛着。痛着,更写着。“应该说,诗歌是作为一股医疗者的力量在我的生命之中。”陈先发曾这样不无酸痛地自白道。那么现在,我们打开在他创作生涯中必然是非常关健性的诗作《前世》来一探究竟:


前世

要逃,就干脆逃到蝴蝶的体内去
不必再咬着牙,打翻父母的阴谋和药汁
不必等到血都吐尽了。
要为敌,就干脆与整个人类为敌。
他哗地一下就脱掉了蘸墨的青袍
脱掉了一层皮
脱掉了内心朝飞暮倦的长亭短亭。
脱掉了云和水
这情节确实令人震悚:他如此轻易地
又脱掉了自已的骨头!
我无限誊恋的最后一幕是:他们纵身一跃
在枝头等了亿年的蝴蝶浑身一颤
暗叫道:来了!
这一夜明月低于屋檐
碧溪潮生两岸

只有一句尚未忘记
她忍住百感交集的泪水
把左翅朝下压了压,往前一伸
说:梁兄,请了
请了----


我们先草草浏览一遍。题目是“前世”,写的却是“今生”的一次惊心动魄的以人化蝶的过程。那么这样一次心碎魂裂百感交集的蝶变,如何就成为诗人的“医疗者的力量”的呢?诗人真实的伤痛又是什么?诗人的蝶变当然不是古典“梁祝”们凄美爱情的沉淫仿版,那他又为何蝶变?还有诗题为何道出“前世”?前世与今生,及今生的自我又有何样纠缠?这些,我们都必需一一摊开,有所澄清,才能明晰地观演一场真切的蝶变。


在我步入中年以后,似乎有感光阴飞梭,常常更加耽于思考。“自我”这个词,有一阶段在我的脑子里盘桓不去。自我,究竟说出了自我的什么“自我”呢?有一阵大家突然都从对外部世界的迷困中抽出身来,纷纷地谈论起自我了。“寻找自我”,“实现自我价值”,“我就是我,保持自我”,我甚至听过嘲笑某人有点傻时,用“他不够自我”来形容。仿佛“自我”已昭昭然于天下似的。但实情是,当你问一个强调着自我的人“自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时,他必无言以答,或答非所问。自我,显然不像“我”这么简单。我,时刻都是。自我,当人们说到这个词时,恰恰区别了平常的“我”,但又没有指出区别何在。如果我们想在“我”中做文章的话,是可以做出无数个“我”来的。但自我,必然是非常独特的一个我。它被人们广泛意指,却又不知所指何物,但又总能指向所指。自我,真得成了一个必需解决的问题,如果我们认真地想对“今生”有所交代的话。表象性思维最大的本领,就是找来另外一个问题,来与这个问题互为因果。让人最得心应手的,也就是把自我与价值联结在一起了。因为针对唯形式的价值伦理学,我们总是进退自如地拥有一份唯物的价值清单。自我价值,当自我是什么还未弄清之前,自我突然成了一种“价值”,但价值就可以从乌有中取得吗?这明显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蒙蔽。但常人,就是习以为常的常。他们见怪不怪,泰然处之。


在我们尚未理解诗人今生的“自我”时,又怎能读出《前世》诗中的“前世”,当然也更不可能领会诗人为什么要用语言经历一场情真意切的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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