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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下诗人读解 (一)

作者:admin    素材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4/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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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桦:魔鬼藏身于细节


  柏桦近作沉溺于行走之中的诗眼发现,无论是当下过杭州、去南京等地,还是对过往成都、重庆、长沙的记忆,都明显地生发出对这个地方的人和事的唯美主义关照,也就是说,他会消解一些历史沉淀和个人喜恶,直接进入审视对象的艺术气质和生活逸兴,找到他们身上的诗人眼光与作者自己的诗人眼光的对视。这种对视,使柏桦获得了政治观念之外的纯粹感应。由此,柏桦作品具有了与时空对抗的撕裂感,或者说穿刺感。他找到的是人的本体之中的精神分泌物,流淌于此人与彼人、对方与自己的心性交流地带,这个具有联系感的地带里,有物我两融的士人雅兴,有自我放逐的诗人情绪。

  然而这仅是诗人构筑的精神平台,真正将这个平台支撑起来的是诗人的细节。柏桦的细节往往具有惊世骇俗的独有描摹。当然这种惊世骇俗仅仅是从普通道德家的眼光来看,从既定诗歌秩序的白水一般的眼光来看,从与艺术无关的庸常诗歌理论的眼光来看。当下诗坛,波澜不惊者居多,对自己下手不狠者居多,像柏桦这样既有厚度(传统国学、历史纵深、现代诗写相结合的厚度),又有狠劲的诗人太少了。诗人的狠命,是对自己的狠命,是对自己的诗歌近乎偏执的狠劲。

  诗歌就是偏执,而非中庸,中庸就是平庸。从中国古代的思想律——阴阳学说来看,世界永远是两极,要么是阴,要么是阳。同理,绝无不阴不阳的诗歌,如果有,这种诗歌一定是被某种机理、某种外力、某种流弊阉割过。柏桦的诗歌,在诗意的营造和细节的运用上非常偏执,以至于让人有双眼被突然灼烧感。这是来自于细节的强光,这样的细节里藏着一个魔鬼,让我受伤而又着迷。

  由此,我可以并且愿意将柏桦的细节(特别是一些涉及器官的显眼的细节)放在诗人迷离而尖锐的意绪之中,从而避免将情色二字引入联想。从诗歌文本看,凡关涉此类器官或者身体的细节,往往是诗中最关键的爆发点,或者说诗歌透气的出口,删除不得。如果舍弃魔鬼般的细节,诗歌仍然存在,但是就流于平庸了。